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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七十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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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子淵此人,最是自私,又善於攻心,看唐勻緊盯著林天躍不放,這裏面很有可能是他的意思。

也就是說,袁子淵很可能接下了唐厲山的舊部。

唐厲山已死,唐知薇只是個被寵著長大的姑娘,或許很聰明,但是這些陰謀詭計她應該不懂。

紀桃會這麽想,主要還是她眼瘸看上了袁子淵。

紀桃手下的頭發已經半幹,低聲道:“睡吧。明日你還要去都察院呢。”

林天躍起身,拉著她坐到床前,屋子裏寂靜,只聽他道:“睡覺,下一次不要等我了。”

紀桃躺上床,用手撐著頭看著林天躍脫衣上床。林天躍坦然,上床以後伸手攬過紀桃,屋子裏燭火熄滅,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紙灑進,落在地上一片朦朧的光暈。

林天躍抱著她,屋子裏寂靜,只餘兩人淺淺的呼吸聲,良久,紀桃以為林天躍睡著了的時候,聽到他說,“桃兒,今日之事,若是沒有你看到楊大遠被池長安勒索,應該沒這麽快回來。”

紀桃聽完,抱著林天躍腰的手緊了些。

林天躍是官員,若是真的卷入命案,就算只是懷疑,日子久了,他的仕途名聲也不好了。若真的跟他有關也就罷了。關鍵是,這等於是飛來橫禍。

紀桃聲音細弱,有些失真,“他們怎麽樣了?”

“汙蔑朝中官員,一人二十板子。唐勻應該會被革職。”

紀桃輕哼,“便宜他們了。”

想了想又問,“那楊大遠呢?”

林天躍聲音輕輕,“他在京郊殺人,影響惡劣,斬立決。”

此時紀桃已經很困,她努力回憶了一下小說中楊大遠的結局,卻怎麽也想不出,反正也不差就是,怎麽也不會是如今在京城因為殺人而被判斬立決。

她沈沈睡了過去。

再次醒來,外面天色大亮,紀桃坐起身,透過窗戶看到外面地上熱烈的陽光,瞇了瞇眼,擡眼去看小床,上面卻空了,只剩下軒兒蓋得薄被,紀桃翻身下床,披衣起身,揚聲道:“嬤嬤。”

事實上,紀桃根本不讓秀娘他們進屋伺候,這間屋子裏除了她們自家人,就只有楊嬤嬤可以進。

門口卻有人抱著軒兒進來,紀桃正在穿衣,擡眼看去,方才提起的心瞬間落地,嘴角不由自主就帶上了笑容。

“今日不去都察院嗎?”紀桃好奇。

要知道林天躍可是前日才沐休過的,再次沐休根本沒這麽快。

“不去,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我昨日被請去了府衙半夜才回,休息一日也正常的。”林天躍面上一本正經。

紀桃失笑,不過林天躍留在家中陪她們母子,她還是很高興的。

兩人一起去前院用了早飯,這種天氣也不想出門,幹脆搬了椅子躺在往日紀桃坐的地方納涼。

那個地方每日都有微風習習,比起屋子裏還要好過幾分。

午時,正是天氣最熱的時候,楊嬤嬤進來,在他們不遠處站定,道:“大人,楊大成夫妻在外面求見。”

紀桃楞了一下才想起來楊大成是誰。

那邊林天躍已經淡然道:“不見。”

楊大嬤嬤應聲就要去大門口,紀桃補充道:“嬤嬤,跟他們說,若是要在門口糾纏不肯離去,我就要去府衙報案有人在我家門口圖謀不軌。”

楊嬤嬤再次應了,急匆匆出門去了。

等她走遠,紀桃冷哼,“天躍,我猜就算是我這麽說了,他們還是不會離開。”

馮婉芙這個人,不達目的不罷休。

林天躍含笑,看到不遠處秀娘端著托盤過來,吩咐道:“你去府衙,就說楊大遠家人來糾纏我。”

秀娘放下托盤,紀桃伸手去幫著端點心,道:“你去吧,這邊我自己來。”

秀娘腳下飛快的離開了。

稍頃,楊嬤嬤回來,無奈道:“他們只求見大人一面,不肯離去。”

紀桃挑眉,和林天躍對視一眼,又道:“嬤嬤,不必理會他們了。”

楊嬤嬤聽了,轉身進了廚房。

朱安遠遠的過來,林天躍突然意味不明道:“桃兒,昨夜我回來被朱安攔住,說你聽了我被請去府衙的消息後一點都不擔憂……”

紀桃皺眉。

林天躍接著道:“昨夜已經夜深,我只訓斥了幾句。”

紀桃沈思半晌,嘆口氣道,“換人吧,一會兒讓嬤嬤找了牙婆過來。”

“你從豐平郡回來,秀娘跟我說過那個丫鬟趁夜到了你屋子裏,卻並沒有跟我說裏面還有李大人。”

林天躍眼神深邃了些,他握住紀桃的手,道:“桃兒,我不會對不起你。”

紀桃一笑,“我相信你。只是我不想讓他們再在我們家禍禍了。”

如今家中除了楊嬤嬤,就剩下朱安一家人伺候他們,朱硯的身份雖然是林天躍的隨從,但是林天躍從來也不喜歡特意帶著他。

說起來這孩子還是個刻苦的,整日在屋子裏拿著一本書看,當然了,都是林天躍書房裏的。家中本身主子不算多,其實是都是些省心的,比如柳氏和田氏她們,能夠自己做的事情一般不會讓她們來。朱硯除了隨著林天躍出門,家中一應繁瑣的小事都是他爹娘幫著他幹。

門口的馮婉芙沒想到紀桃真的會報官,真的就沒見到紀桃,不甘心的被官兵帶走了。

午後,牙婆沒到,秀娘在給紀桃收拾桌子上的碗筷,紀桃還坐在桌子邊,看了她半晌,突然道:“秀娘,朱硯讀書那麽刻苦,你們若是奴籍,豈不是耽誤了他?”

秀娘面色一變,紀桃這話可謂戳中了她心底的擔憂,奴籍是沒有資格參加科舉的。

不過紀桃特意提出來,這種語氣,莫名讓她覺得危險,只疑惑道:“夫人?”

紀桃直言,“你們若是想要贖身,我願意放你們一家人走。”

秀娘面色一喜,又想到紀桃說的贖身的話,意思就是賣身的銀子得他們自己拿出來,並不是紀桃施恩放他們一家人走。

她噗通跪下,“夫人大恩大德,奴婢一家人無以為報,只是奴婢一家本就是走投無路才自賣自身,這銀子……奴婢大概也沒有銀子讓硯兒繼續科舉了。”

紀桃一直以來就不喜歡跪別人也不喜歡別人對著她跪。她站起身換了個位置,微微擡起頭一副追憶的表情,道:“當初大人讀書時,也是沒有銀子,他每日都要抄書到半夜,既是為了賺些銀子,也是為了加深記憶,一舉兩得。”

秀娘面色再變。

紀桃的意思很明白了,當初林天躍讀書可也是沒有人資助的。

不過,紀桃此時願意放他們一家人離開,機不可失,忙磕頭道:“奴婢一家多謝夫人大恩大德。”

說完爬起身就出門去了。

紀桃看著她的背影,怎麽都覺得迫不及待的模樣。

林天躍牽著軒兒從外面進來,道:“你就是心軟。”

確實是,只憑著秀娘和朱安兩人在他們家挑撥,紀桃就應該賣了他們。若是換一個東家,死契豈是那麽好贖身的?

要知道,真如林家院子裏這樣的活計可不好找。他們一家人到了林家這麽久,從來沒有被訓斥過,月銀也從來沒有被克扣,紀桃一家人誰也不會故意折磨人,算是很好的東家了。

紀桃笑道:“不是心軟,這樣的人沒必要和他們糾纏,真要是賣了,說不準什麽時候又跳出來反咬我們一口,讓他們走了算了。”

林天躍在家陪著她們母子,只覺得時間過去得很快,似乎只是一轉眼天就黑了。

夜裏,紀桃躺在床上,有些擔憂,“你去都察院,會不會有人問你府衙裏面的事情?”

林天躍抱著她,眼睛微閉,“不怕,反正我問心無愧,只是被卷進去的。再說,他們也沒空天天盯著我。”

等紀桃早上醒來,林天躍已經走了,軒兒還在熟睡,紀桃看了他的小臉半晌,穿衣起身。

楊嬤嬤等在門口,看到紀桃出門,靠近她低聲道:“今日一大早秀娘做好了飯菜就一直往後院這邊看,似乎在等著你。”

紀桃心裏了然,可真是著急。

出了院子,朱安和秀娘站在院子裏,看到紀桃出門,似乎想要上前,又按捺住。紀桃假作沒看到,如往常一般進了前院屋子,開始吃早飯,又耐心的餵了軒兒才放下碗筷。

秀娘忙上前收拾桌子,利落的收拾完端著托盤出門。

很快,秀娘和朱安重新出現在門口,似乎遲疑了下,兩人進門對著紀桃跪下。

紀桃看著他們,道:“起來說話吧。”

朱安拉著秀娘起身,道:“夫人,昨夜秀娘跟我說,您願意放我們一家身契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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